第01章

第01章
　　漆黑的小角门滋悠一声打开，「老孙，出去以后好好表现，别再进来了！」「谢谢政府，谢谢管教！」
　　一个黝黑干瘦的中年男人满脸媚笑点头哈腰的从门里走了出来。
　　「咣当」小门又快速的关上。
　　「恁娘，老子总算熬出来了！」
　　一口浓痰狠狠的吐在地上。刺眼的阳光嚣张的照在名叫老孙的中年男人脸上，光头、扫帚眉、三角眼、酒糟鼻、大叉嘴、招风耳、二等残废的身高、油乎乎的黄军装、脏兮兮的的解放鞋加上抗在肩上的烂被褥，这就是孙解放，49年生人，76年入狱，82年重获自由。
　　走在7年没变的土路上，老孙心情愉快的哼起了在号子里学的「一摸姐的胸，姐胸紧绷绷，好像那包子刚出笼；二摸姐的口，姐口像米酒，吃起来一口口；三摸姐的腰，姐腰细袅袅，好像那杨柳水上飘；四摸……」「恁娘！还得走多远」一个小时之后，老孙的愉快心情回到了号子门口，两小时之后，老孙的愉快心情回到了号子里的凉炕上，三小时以后，老孙的愉快心情变成愤怒，四小时以后，老孙的愉快心情变成了无奈，五小时以后，老孙的愉快心情变成了绝望，六小时以后，当老孙连绝望的心情都没有了的时候，老孙总算看到他出生的地方，城市边缘山脚下洼地里的一片棚屋区。
　　等老孙顺着弯弯绕绕的胡同回到最靠近山脚的老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老孙推开七年没锁的院门，挤进正屋，一头扎在布满灰尘的炕上，睡了。这一觉老孙睡的昏昏沉沉，等他从炕上爬起来的时候，还在回味梦里的女人，可老孙怎么也想不起来梦里的女人长的什么样，「淬！」一口浓痰吐到炕下，老孙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一摸裤裆，「恁娘！」老孙发现自己跑马了。脱了烂裤衩，直接套上昨天的裤子，用院脚的一个破木桶从院井里舀了一桶水，胡乱洗了洗脸，就出门了。他要看看他的地盘怎么样了。
　　走在熟悉的胡同里，刚开始老孙的心情还是很愉快的，走着走着，就发现那些新邻居在老邻居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中频频点头不时做出恍然大悟状。心里愤愤然的老孙趁人不注意，狠狠的冲墙角吐了口浓痰。
　　「恁娘的，等老子发了，非干死恁全家娘们！」没心情逛下去的老孙扭头往家里走，「孙解放！」刚走没多远，老孙就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扭头一看，满脸的怒容立刻消散，「吆，王所长，李主任」老孙点头哈腰的招呼道，「孙解放，进来一趟！」老孙乖乖的跟着两人进了派出所。
　　王所长和李主任坐好之后，「回来了，以后要好好表现，别辜负政府对你的恩德，知道了吗！」王所长说道，「是是，我一定好好表现」老孙马上应道。
　　「行了，看你表现吧」王所长心不在焉应道。
　　「孙解放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后可不能再干混事了，你爸妈走的早，也没人管着你，以后你得自己严格要求自己啊，知道没有！你刚回来，也没有工作，这样明天先到街道的纺织厂里先干着，以后要好好工作，听见了吧！」李主任对老孙继续说，「知道了，知道了，谢谢政府教育」「行了，就这样，你先回去吧！」王所长对孙解放说道。
　　老孙哈着腰退到门口，刚出了门，就听到里面两个人，隐隐约约的说今天晚上到什么地方喝点。
　　第二天一早，老孙就来到街道的纺织厂，找到兼任厂长的李主任，赶紧递上一根烟，李主任看了看，放在黄色的写字台上，「行了，既然来了，就好好干，你也没有别的技术，就先跟着厂里的车干老搬吧！」说完就拿起桌上的报纸，看来起来。老孙出了办公室的门，刚走到楼梯拐角，就看见一个穿着红色的确凉连衣裙烫着大波浪年轻女孩进了李主任的办公室。
　　老孙在仓库找到开车的老张，递上烟，陪着小话，很快就和他熟悉了。
　　时间过得飞快，老孙除了每天搬运棉纱，装车卸车，就是跟着老张出车，慢慢的自己也学会开车了。
　　开了第一个月的工资，老孙买了些下水，又从小卖部里买了瓶酒，请老张到自己家里喝酒。两个中年男人，很快就喝的面红耳赤，话题也转到女人上，「老孙，你知不知道，李主任的事」老张神神秘秘的对老孙说，「李主任？李主任怎么了？」老孙问，「恁不知道啊！不知道就算啦，不说了不说了」老张神秘的说道，「赶紧说说，怎么回事？」
　　「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不好，喝酒喝酒」
　　「老张，你不够意思了吧，咱弟兄们有什么不能说的」「那行，你干了，我就跟你说，不过你可不能说出去！」老孙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行了，俺嘴可紧，恁赶紧说吧！」「那行，我告诉恁啊，李主任跟咱厂工会的那个小吴，吴春霞，恁知道吧，他们两个搞破鞋！」「就是那个烫着大波浪头的那个女的啊」老孙问道。
　　「就是她，恁说，怎么好白菜都叫猪拱了啊！不说了，不说了，喝！」老张感慨完跟老孙碰了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第二天，老孙就开始留意李主任和吴春霞的一举一动，观察了一个多月，发现李主任和吴春霞经常下班不回家。
　　老孙买了盒大前门，到办公室找到李主任，递上烟，这次李主任没有拒绝，叼到嘴上，老孙赶紧给李主任点上，李主任抽了一口，「怎么样老孙，厂里习惯吧，来找我什么事啊？」「习惯习惯！就是有个事想麻烦李主任」
　　「什么事，说吧！」
　　「这样李主任，恁看我吧，自己一个人过，下班回家也没事，恁看厂来能不能晚上安排我个活，这样俺也能多挣点」「这样啊，我看看，要不你晚上，给厂里看大门吧，正好厂里没有看门的，算你加夜班，你看行不行？」「谢谢，谢谢李主任，俺肯定好好干！」
　　「那行，你今天晚上就干吧」
　　「那行，李主任没什么事，俺就先走了，谢谢恁啊，李主任」老孙说完就出了办公室，「操，等着看好戏吧！」老孙心里兴奋的想。
　　下班的时间到了，工人蜂拥出了厂门，老孙坐在传达室里，点上一根烟，焦急的等着天黑。天刚刚擦黑，老孙就看到穿着白色衬衣的吴春霞进了厂长办公室，老孙赶紧上楼蹲在厂长办公室的窗下，悄悄探出头，顺着花盆的间隙，就看到。
　　吴春霞垫正对着窗户，掂起一只脚脚尖，抬起另一只脚先坐到写字台上半个屁股，接着一扭腰，另外半个也上去了，只剩下两条瘦瘦的小腿挂着裤子吊在桌面下。她一只手提着裤子，一只手按在李主任的头上。
　　李主任坐在椅子上，正对着坐在桌子上的吴春霞，两只手扒着她两条大腿，脑袋拱到她的两腿之间，不一会吴春霞就顾不得提在手里的裤子了，一只手撑着桌子，一只手按着李主任的脑袋，喘着粗气，喉咙里发出一阵阵的呻吟，李主任的舌头在吴春霞遍布阴埠的黑毛上滑动，又向下插到阴缝里，分开小阴唇，向上勾动阴蒂，一下接着一下。
　　吴春霞的小腹绷得紧紧的，显得腰部健美异常，从正面看，腰肢细细的一点赘肉都没有，显得胯骨很宽。
　　吴春霞才二十出头，两片微微红肿的大阴唇紧紧的包住了小阴唇，分开大阴唇之后，可以看到细小的小阴唇包满了津液，看上去就像天津面人张用面捏的一样，两块玫瑰粉色的窄窄的嫩肉芽，从里向外渗着一种乳白的颜色。
　　受到舌头的刺激，吴春霞的阴户中分泌液多了起来，粘液浸润了周围的大小阴唇。小阴唇被挑逗得颜色鲜艳了很多，体积也变大了，在舌头和阴户之间，黏度很大的分泌液拉出了长长的细丝。
　　李主任看火候到了，按倒她，吴春霞上半身平躺在桌子上，头后仰到桌面下面，长长的头发散乱的漂在半空，两只胳膊摊在桌子上。
　　李主任自己解开裤腰，露出那个膨胀成黑紫色的，细细长长东西。
　　「操，好白菜都叫猪拱了！」
　　老孙心里恨恨的想着。李主任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避孕套戴在鸡巴上。站在吴春霞还套着裤子的两腿之间，把鸡巴轻轻的插入她的小屄。开始那种往复运动。这时他终于腾出手来一件一件地往下剥吴春霞的衣服。
　　先解开吴春霞衬衣的扣子，抬起一个肩膀，把肉乎乎的胳膊从衣袖里抽出来，然后把自己的手插到她的后背，稍稍抬起她的上半身，把衣服拉过来，脱下最后的袖子后扔在地上。吴春霞软软的躺在办公桌上，任凭摆布。
　　李主任虽然仍然在抽插，但是明显的减缓了速度。他一会来回抚摸吴春霞浑圆的肩头，一会反复按动她坚实的腹部，最后，把手伸到她的身后去解乳罩的挂钩。大手在小巧坚挺的乳房上揉动，吴春霞发出了难以压抑呻吟声。
　　「你下来。」
　　李主任拔出鸡巴，一把拉起躺在写字台上等着继续挨肏的吴春霞「转过身来，趴在桌子上。」说完把吴春霞死死按在桌子上，吴春霞侧着头，半边脸紧贴着桌面。
　　吴春霞的屁股小巧而坚实，只是由于由于长期坐着工作，屁股下半部经常接触板凳的地方有两块圆圆的皮肤颜色已经变深。两条大腿光滑而挺直，非常耐看。
　　李主任用手抬起了垂下的鸡巴再次对准那个神秘的地方。吴春霞的脸被紧紧的侧按在桌面上，口水淌在玻璃板上形成一滩水迹，把吴春霞的脸浸湿了。
　　李主任找准已经合上的小孔再次插入，但是这次他变得疯狂起来，进入以后动作的幅度和频率都大大的加强，随着李主任的频率，吴春霞也大声的叫了起来，时间不长李主任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的捅了进去，然后也气喘吁吁的趴在吴春霞的背上。
　　在吴春霞的背上趴了一会，李主任从吴春霞的身体里退了出来，坐回到椅子上，拿出一根烟点上，轻轻的抽了口，吐出来问「怎么样，我操的舒服吧！」「恩，真舒服」吴春霞坐起来应道。李主任叼着烟从抽屉里拿出手纸，撕了一块，仔细的擦着自己的鸡巴和阴囊，「操，你流的水可真多，我下面全湿了！」「那还不是厂长的本事大啊！」
　　吴春霞笑着应道，顺手接过李主任递过来的手纸，撕了一块，从桌子上跳下来，蹲在地上，仔细的擦着自己的阴部，擦好之后又把桌子上的口水和淫水都抹干净。两人顺手把手纸丢到痰盂里。这才穿好衣服。
　　老孙看两人完事了，赶紧悄悄的回到传达室。过了一会，吴春霞扭着腰昂着头，走出了厂门。又过了十几分钟，李主任才出了办公室，老孙一看李主任过来了，赶紧迎出来，「李主任，刚忙完那！」「是啊。厂里的工作太忙了，总算忙完了，走了啊，老孙，你也看好厂门」说完也走了。
　　「操恁娘的！」
　　老孙回到传达室恨恨的骂了一句。
　　晚上，老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于是掏出自己黑乎乎的老二，老孙的鸡巴不大也不粗，但是却硬邦邦的直挺着，比李主任的还硬，老孙想着刚才的一幕，用手搓了起来，一直到，射出黏糊糊的精液，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82年很快结束了，转眼来到了83年。严打的春风刮遍神州大地。
　　老孙被要求天天到派出所报道。
　　「老孙，你在男女作风上犯过错误，现在全国都在严打，你要严格要求自己，不然再犯可就不是6年的问题了，那是要吃枪子的！知道吗！」这天李主任对老孙说，「是，是，俺一定严格要求自己，请政府放心！」「严打，吃枪子，恁娘的！是恁吃吧！」
　　去厂里的路上老孙翻来覆去的想这个事，突然灵光一闪。老孙一偏腿，进了发小家，借了相机。
　　来到厂里，把相机藏好，老孙又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也许是严打的缘故，等了一个多礼拜，也不见李主任有所行动。
　　这天总算让老孙逮到机会，下班后老孙看见一身红棉袄的吴春霞进了厂长办公室，赶紧跑到他的老地方，拿着相机好一顿拍。
　　「恁娘的，这次总算抓着恁了，看恁以后听不听话！」回到传达室，老孙恶狠狠的想。
　　好容易等到李主任和吴春霞都离开厂了，老孙班也不值了，把厂门一锁，跑到发小家，把发小撵出去，拉好窗帘，打开红灯，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把胶卷洗了2份。收好底片和照片，和发小打了声招呼，回到传达室。
　　第二天一早，老孙就在办公室里堵住刚上班的李主任。
　　「李建国，老子给恁送礼了！」
　　老孙把一个信封拍到办公桌上。
　　「你叫我什么！」
　　李主任大怒道。
　　「不用管叫恁什么，恁先看看这是什么！」
　　李主任打开信封一看，脸色马上憋得青紫，「孙解放，你什么意思！」「没意思，想看看咱俩谁能吃枪子！不用撕，俺那还有来」说完老孙又拿出一叠照片。
　　「老孙，坐，坐，你看你来咱厂也这么长时间了，咱俩也没好好聊聊，你看你现在有什么想法？」李主任把老孙拉到沙发上，给老孙点上烟，问道。
　　「俺想自己干，恁看能不能照顾照顾？」
　　「行，你想干点什么？」
　　「俺也想干纺织，咱厂能不能把进货和出货都给俺。」「这样啊，那你有门路？」
　　「没有，恁给俺介绍介绍不就有了？」
　　「这样啊，那找个机会，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认识！」「中！就这么滴吧，李主任嫩先忙，俺也上班了！」说完老孙就走了。
　　「操他娘的，怎么能栽倒他手里！」
　　老孙刚出门，李主任就恨恨的骂到。
　　老孙听到也不说话，嘿嘿一笑，就回到了仓库。
　　「老张，晚上别走了，咱俩喝点？」
　　「怎么了老孙，发财了？」
　　「没有，找恁商量点事」
　　「行，正好俺没事！先说好恁请客啊！」
　　「没问题！就这么说好了啊！」
　　下班后，老孙从街道办的熟肉店买了些下水，又从小卖部买了两瓶白酒，在传达室里等老张过来。
　　「老孙，恁看你老这么客气！」
　　「赶紧坐，老张，就等你了！」
　　连干了三杯，老张嚼着大肠含糊的问「老孙，说吧，什么事！」「这样老张，我自己弄了个买卖，刚开始也没有什么钱，有时候需要用车，你看能不能借恁的车使使？」「这个事啊，我这个车也是厂里的，我说的不算啊！」「没事，我和李主任说好了，恁点头就行了！」「那行，老孙恁这么仗义，俺这没问题，使的时候大声招呼就行」「咱哥俩什么不说了，来，干了！」
　　过了几天，李主任找到老孙「老孙忙着哪，这个礼拜天我约了几个伙计，咱们一起聚聚？」「中啊，那就一块聚聚！」
　　礼拜天，聚福楼雅间「来来，老孙，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个是华诚制衣厂的厂长包卫东，这个是第一棉纺织厂的销售科长徐振国，这个是我伙计孙解放，刚自己开了个买卖，以后两位多照顾照顾。」等李主任介绍完，老孙赶紧和两个人握手，嘴里不停的寒暄着「以后小弟就靠大哥们照顾了！」「好说好说！」
　　两个人应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寒暄的话都说完了，几个人借着酒劲把生意上的事情敲好，又是好一顿喝，才散场。
　　83年很快过去了，老孙的买卖也上了轨道，通过低进高出的方法，很快赚到了第一桶金。也通过回扣牢牢控制住了李主任。
　　改革的春风越刮越猛，老孙发现街上的人越来越敢穿，思前想后了几天，老孙拿上所有的积蓄，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通过李主任的关系，老孙买到了卧铺票，看着拥挤肮脏的硬座车厢，老孙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恁娘的，老子一定要更有本事！」
　　老孙在心里对自己说。
　　从广州进了10万块钱的衣服，老孙又马不停蹄的赶回老家。联系好摊贩，老孙很快把这些衣服发了出去。一倒手赚了5万块钱。老孙并不满足，再次南下，老孙的买卖越干越大。
　　几年过去了，他的目光也不满足于贩衣服这些小打小闹了，听说深圳要发展股市，他把所有的买卖全部脱手，换的1000万，乘着火车来到深圳。当老孙从深圳离开的时候，1000万变成一个亿。